中国倡议项目的起源
在中国,9月10日的教师节是国家法定节日。在庆祝节日这天,中国倡议项目成员宁沁和黄丽宪,以及教职成员孟令昱,与目前在北京教授下一届作业治疗师的双学位项目校友进行了交流。
2022年8月,南加州大学Chan作业科学与作业治疗学院庆祝了南加州大学-北京大学医学部卫生科学中心(USC-PKUHSC)双学位项目的第一届毕业生。该项目的学生在北京大学医学部卫生科学中心获得康复治疗(作业治疗方向)入门硕士学位,然后在南加州大学获得作业治疗(OTD)博士学位。这一合作得以实现,得益于北京大学健康科学中心作业治疗讲师刘奕君,钱李果和王慧,他们都在南加州大学Chan作业科学与作业治疗学院获得了硕士和OTD博士学位。助理临床教授孟令昱和前中国倡议项目成员宁沁博士(MA ’21, OTD ’21),黄丽宪博士(MA ’20, OTD ’21, OTR/L)与这些教师进行了交流,了解更多他们的灵感,并了解中国大陆研究生水平的作业治疗教育和作业治疗职业发展的最新情况。
作为USC-PKUHSC双学位课程的首批讲师之一,刘奕君被USC入门级硕士课程录取时,她已完成了医学学士学位,同时在北京大学第一医院进行第二年的住院医生培训。刘在南加州大学完成了她的入门硕士和后职业OTD学位,并回到北京大学第一医院教授康复治疗硕士项目(OT方向)。在医学教育、南加州大学以及她的家人和朋友的支持下,刘还完成了医学博士学位,将她的医学和OT背景相结合,以丰富她的实践。
为什么选择作业治疗方向?
刘奕君:我来自四川省,亲眼目睹了2008年汶川大地震带来的毁灭性伤害。医务人员的工作深深地激发了我,我下定决心学医。北京大学健康科学中心临床医学项目为期8年,在第五年之后,我们必须选择一个专攻方向。我选择了攻读物理医学和康复项目,因为我喜欢它的全局视角。尽管医学模型已经过渡到了生物心理社会模型,但许多部门仍然主要关注生物成分。我喜欢康复医学注重功能和日常生活的参与,这是一个能很好反映医学理念的方向。在我作为住院医师实习的第二年,康复医学系主任王宁华教授告诉我,南加州大学和北京大学健康科学中心在OT方面有一个新的合作项目。作为一名医学生,我曾简要地了解过OT,并意识到OT更加全面,并专注于生活。当时我就已经对OT产生了兴趣,所以当我听说这个合作的时候,我更加兴奋了。
您的OTD项目/实习的重点是什么?
YL:我调整了我的OTD经历,主要目标是成为北京大学健康科学中心硕士项目的一名称职的讲师。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项目,所以行政工作占了很大的部分,但我也开发了临床技能,以便能够教授知识和实践技能。我参与了PKUHSC硕士项目的课程研发,还协助筹备了南加州大学Chan作业科学与作业治疗学院入门硕士项目的暑期课程,学习如何准备课堂,以及如何制定和评分作业。我在南加州大学Rossier教育学院选修了一些课程,并参加了卓越教学中心未来教师教学研究所。
在临床方面,我专注于学习生活方式重塑,这是我感兴趣的领域之一,并花时间在初级护理和作业治疗教师实践中。在我的OTD项目的后半段,我回到了PKUHSC,并在南加州大学Chan作业科学与作业治疗学院的指导下教授了三门课程,包括“基础:创造力、职业和活动分析”、“基础:运动学”和“自我和沟通技巧在有效实践中的治疗性使用”。在此期间,我还参与了管理工作,并帮助协调世界作业治疗师联合会(WFOT)对该项目的批准。
从最初学生时期,到现在成为专业的作业治疗师教员,在这一过程中,您对作业治疗的理念发生了哪些变化?
YL:我认为我对OT的最初看法保持不变——OT是全面的,OT关心身体、思想和灵魂。当然,现在在我眼中,OT变得更加丰富。在中国,OT主要集中在上肢功能和康复,尽管理想的OT并非如此。当我在美国对OT有了更多的了解后,我发现OT的作用非常广泛,也让我更清楚地看到了OT对中国社会的贡献。作为一名教员,我需要告诉我的学生,OT在中国许多新兴的实践领域可以做些什么,以便他们扩大影响范围,为有需要的人提供全面的服务。
我还加深了对作业以及作业治疗的理解。最初我是一名学习者,但现在我也在思考我可以为OT和OS知识体系做出什么贡献。最近,我开发了一个作业和谐模型,因此我正在思考中国文化给OT带来了什么,以及如何帮助OT进行文化适应,为全球的OT和OS东方视角做出贡献。
您的OT视角如何改变了您现在作为医学住院医生的经历?
YL:我的视角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认为它已经融入到我自己身上,所以我以OT的视角看待一切,尽管我是一名医学住院医生。我记得我在神经科学科的轮岗经历中,我从OT的角度帮助了很多患者。经过我的治疗,一些患者获得了非常好的结果,我们的主任医师逐渐注意到了这一点。非常有趣的是,他开始给我分配更多的客户,他说:“你可以从OT的角度出发帮助更多的病患吗?” 对我和OT来说,那是非常自豪的时刻。我认为我们可以为医疗团队做出更大贡献,以满足患者的需求。
您的个人未来目标是什么?
YL:我的学术目标是进一步开发与我正在研发的作业和谐理论模型相关的评估工具,使其在中国的实践中得到真正的应用。在教育和课程方面,我们谈到了项目评估和质量改进,三年后,我们确实需要考虑做出调整,以满足当地和学生的需求。在临床领域,我仍然希望探索OT可以为客户和不同环境带来什么,以及在医院之外,我尤其对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感兴趣;许多大学生都有焦虑或抑郁症状。这在中国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他们处于特殊的过渡阶段。开发OT服务来帮助大学生也是我的兴趣领域和目标之一。
用一两句话,向大家介绍您的学生?
YL:他们很棒!我已经看到了OT的核心融入到他们的心灵、思想和灵魂中。他们有为贡献而燃烧的激情,他们将成为中国OT的未来领袖。
您对作业治疗在中国发展的未来有何愿景?
YL:我最大的希望是OT在中国发展壮大,帮助越来越多的人。现在,我认为我们只有3000到4000名OT从业人员,但我们的总人口超过10亿人,所以有数百万人需要OT服务。此外,在老龄化的世界和中国,越来越多的人将需要OT。我认为OT将为“健康中国2030”倡议做出贡献。以前,中国政府主要关注治疗疾病,以及与治疗疾病相关的医疗保健政策,而不是关注健康本身。现在,政策基于健康:创建健康的生活方式和环境,以及我们如何为疾病预防和健康促进做出贡献。这一变化确实反映了OT的观点和OT在中国社会医疗保健需求中所做的贡献。
钱李果获得了首都医科大学康复治疗学士学位,专攻作业治疗。2015年,在上海参加一次作业治疗大会期间,钱李果与南加州大学Chan作业科学与作业治疗学院的Danny Park和Adley Chan教授相识,他们向他介绍了南加州大学的两个令人兴奋的国际机会:夏季作业治疗沉浸(SOTI)项目和中国倡议项目。2016的夏天,钱李果参加了夏季SOTI项目,并于之后回到USC,继续攻读研究生学位。在OTD项目学习期间,钱被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聘为USC-PKUHSC双学位项目首批讲师之一。
您能描述一下您的教育和职业背景吗?
钱李果:在中国,学生在国家高考之前选择他们的本科专业。我父亲是一位特殊教育教授。当我选择大学专业时,他向我推荐了“康复治疗”。他说:“那是一个可以帮助残疾人——有特殊需求的人——的专业。”我最终被这个专业录取,并在首都医科大学获得了康复治疗学士学位。在我专业学习的第二年,我们有机会选择我们想要专攻的康复治疗方向——OT或PT。在做决定之前,我们参观了一家康复中心。阳光照在OT治疗室内,治疗师和客户之间温馨互动的场景深深地吸引着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成为一名作业治疗师!
另外,我还想在本科毕业后继续深造。首都医科大学是世界作业治疗联合会(WFOT)认证的第一个中国项目,但中国没有康复治疗的研究生课程。我的教授告诉我,如果我想在毕业后继续深造,我必须出国学习,所以,我参加了南加州大学的SOTI项目,并在南加大获得了作业治疗的硕士和博士学位。
您是如何参与到中国倡议项目中的?
LQ:当我申请攻读作业治疗(后职业硕士)项目时,我的职业目标之一是帮助推动中国OT教育的发展,因为那时候中国国内是没有开设OT研究生学位课程的。许多OT的学生在完成本科课程后,发现找不到地方可以继续深造。当我在南加州大学学习时,我的愿景和职业目标之一就是能帮助我的祖国促进OT教育向更高水平发展。在硕士项目就读期间, 我听说了中国倡议项目,并与Julie McLaughlin Gray博士和Adley Chan博士进行了多次交谈。他们建议,如果我想实现这个职业目标,我可能需要在美国获得更多的临床经验。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儿科诊所完成了OTD的临床实践课程。在那一年里,我与积极参与“中国倡议”项目的王慧(Angela)博士和刘奕君(Jane)博士成为室友和朋友。我们每天在餐桌上谈论这个项目,分享建议和意见,我逐渐对它产生了更多的兴趣。
在OTD项目的春季学期,我见到了来自PKUHSC项目的领导层,并且知道了他们正在为USC-PKUHSC项目寻找讲师。在经过慎重考虑,并与王慧,刘奕君商谈后,我决定在中国倡议项目中寻求第二个实习机会,非常幸运,在此期间能够与USC Chan作业科学与作业治疗学院的教授们一起参与课程研发和准备的过程。
在经过三年的项目教学经历后,您对作业治疗的理解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LQ:对我来说,最重要也是最具挑战性的事情之一是将我的角色从学生转变为教师。从一名刚毕业的学生,直接转换为授课教师,且给只比我小两三岁的学生授课,是一件非常有压力的事情。在新的环境,扮演着新的角色,与新的人在一起。经过一年的教学,我对备课流程更加熟悉,工作效率也提高了。我学会了如何更好地解读学生的面部表情和他们的反应。我也可以更好地判断自己是否说得太快,或者内容是否有点太复杂,以及我是否需要再解释一遍。总的来说,我现在对自己作为一名教师的角色感到更适应了。从一个教师的角度来看,我现在明白了这个角色所包含的关心和责任。
跟我们描述一下,您与南加州大学教授以及中国倡议项目团队成员合作的经历吧?
LQ:不论是作为一名学生,还是一名教师,南加州大学Chan作业治疗与作业科学学院的教授,以及中国倡议项目团队一直陪伴着我。作为PKUHSU教师团队的一员,我们与南加州大学教授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学习,了解他们关于如何在中国过渡和适应OT学习和教学的想法、经验和建议。我们也有精通中美两国文化和背景的“中国倡议”团队成员,他们就像一座连接着美国的USC Chan和中国的PKUHSC的文化桥梁。
我记得在2019年,Julie McLaughlin Gray博士前往北京参加一个会议。PKUHSU项目负责人之一MouWang Zhou教授表示,他觉得Gray博士就像白求恩医生,那是一位在二战期间,以其人道主义和对中国现代医学的贡献而闻名的加拿大医生。白求恩是中国人民热爱且崇敬的人民英雄,因为他的无私和奉献,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Zhou教授看到了Gray博士和白求恩医生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她对PKUHSC作业治疗项目的莫大支持,以及无私且细致的指导。
最近在PKUHSC开展临床工作的感受如何?
LQ:如今,我担任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的一名职业治疗师,这是中国顶级的医院之一。坦率地说,在OT的职业普及度和可接受度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的客户大多不了解OT服务的潜在益处,我们的同事对作业治疗知之甚少。然而,我认为他们愿意学习并对职业治疗充满好奇。他们听说了很多关于项目的内容,想知道OT可以做什么,他们可以向我们推荐哪些类型的客户以及我们可以提供哪些服务。就目前而言,我们从小处着手,逐渐扩大。我们可以让病患们了解作业治疗师不仅可以帮助他们改善身体状况,还可以改善他们的整体生活、日常活动和生活方式。
您对作业治疗在中国的发展,有哪些期待?
LQ:尽管它正在发生很多变化,但中国的作业治疗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我在2021年3月的一个早上收到了一条通知,中国发布了第一版作业治疗实践框架,称为中国的作业治疗过程(COTP),这是我们以前没有的。自2018年加入WFOT组织,我国的OT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到目前已经成立了自己国家的OT协会,我们的项目也是中国作业治疗发展的最大贡献者之一。我有信心,这个研究生项目将培养越来越多的作业治疗方面的人才,他们具有非常强大的领导能力、热情和雄心,可以推动这个职业向前发展。
您的个人未来目标是什么?
LQ:我想要在中国持续的培养新一代作业治疗的优秀人才,促进中国作业治疗教育向更高水平的发展。我也想找到一种合适的方法,将OT和OS理论应用到本土的实际案例中,使我们在当地医疗保健社区和更大的社会中发挥最大的价值和作用,这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同时也是非常值得的。在临床实践方面,我正在与王慧(Angela)医生一起建立我们的成人康复服务,并向科室和医院展示作业治疗的能力。如果有机会,我还想探索在社区提供OT服务的可能性,以及其他潜在的实践领域,如家庭保健、初级保健和长期护理设施。对我来说,在社区和客户家中更像是真正的作业治疗,因为它更接近客户的真实和自然环境。
在从事作业治疗之前,王慧(Angela)在中国有10年的康复治疗师经验。
在中国,康复治疗被理解为一个更广泛的领域,包括作业治疗、物理治疗、言语治疗、中医、矫形与假肢等。王博士在运动科学方向获得了学士学位,并最初在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担任康复治疗师,专注于物理治疗。在此期间,她了解到北京大学健康科学中心和南加州大学Chan作业科学与作业治疗学院合作开展了一个新的双学位研究生项目。王博士作为两名中国倡议学者之一加入USC,并在USC获得了作业治疗硕士和临床博士学位。她现在担任南加州大学与北京大学健康科学中心(PKUHSC)合作的双学位项目中的首批教员之一,教授康复治疗(作业治疗方向)硕士课程。
您最初是如何加入“中国倡议”项目的?为什么会选择加入这个团队?
王慧:我是在PKUHSC做康复治疗师的时候了解到“中国倡议”的。当时我正感到疲倦,因为我的患者总是在问我:“为什么我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方式?”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们,也同时困扰着我。于是我去回顾了作业治疗的关键概念,并意识到它是我作为康复治疗师工作中缺失的一换。就像命运的召唤——OT中有一些东西可以帮助我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不能回到他们之前的生活中去。我认为我应该尝试看看是否可以学到更多。然而,当时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我当时33岁,我想:“谁会毕业后11年再回去上学呢?” 我周围的人也问我为什么选择加入这个项目。“你已经有工作、家庭等等。”然而,吸引我的是,我的角色是把我学到的关于OT的所有信息带到中国,并把这些信息传授给更多的人
我得到了中国倡议团队和PKUHSC教员的大力支持。他们鼓励我,并对我的能力充满信心。我的妈妈也在34岁时改变了她的职业,她认为我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
您能告诉我在南加州大学攻读OTD期间您的实习和毕业项目是什么吗?
HW:起初,我的OTD项目是在文化上适应并修改来自南加州大学的课程大纲,并在实际PKUHSC项目中实施。然而,由于这恰好与Covid-19大流行的开始时间重合,我最终不得不在文化和在线教学形式上进行课程调整。我们不断改变课程大纲,同时尝试教学。在我作为康复治疗师的那段时间里,我已经掌握了教学技巧,因为我以前教过并监督过。我知道如何教学,但我不得不学习如何在虚拟世界中教授全新的内容。这就是我的OTD项目经历。
您在教学方面已经有两年多的经验,您现在感觉如何?
HW:现在,我对我们的教学内容越来越熟悉了。我们现在的教学环境也更好了,因为与Covid-19发生的第一年相比,我们可以实现面对面教学。老师们也在加强理论基础的学习,以便有更多的知识和信息可以教授,这也使我们能够与学生和从业者进行更多的讨论。我们还可以从第一和第二届学生那里获得反馈,以帮助我们从之前的工作中学习经验和教训。我感到更自信,适应能力也更强了。
您在与南加州大学中国倡议项目团队和教授合作方面感受如何?
HW:中国倡议团队成员对运营该项目有颇深的见地。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直在我身边。这种经历就像在飞行中建造一架飞机,而最伟大的工程师将是中国倡议—为所有问题准备的强大的,专业的支持–这是OT!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
您提到您曾担任以物理治疗为重点的康复治疗师;那作为一名作业治疗师, 您在PKUHSC开始临床工作时感觉如何?
HW:我的心情很复杂。在去南加州大学学习之前,我在PKUHSC积累了很多经验,所以我知道工作量和法规是什么样子的。然而,现在我必须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进行实践。我一直在问自己:“我真的在做OT吗?”我不想一直做以前的工作。在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我们仍然没有OT科,所以当我来工作时,我试图建立OT科。那是我的工作和梦想。我希望OT存在,告诉人们OT意味着什么,以及OT在跨学科团队中的价值。因为有了这些知识,我感到更加自信,但同时,我也感到担忧,因为我需要为自己铺平道路。另外,我也感到很兴奋,因为我学到的所有信息,我可以在实践中应用它们。实践真的很重要,因为你可以结合你所学到的知识。
编辑:USC Chan Division of Occupational Science and Occupational Therapy